itunes上總有些有趣的 podcast, apple有個官方的節目叫做 "itunes celebrity playlist." 名人輪番上陣, 談談影響自己生命的音樂和音樂人. 有趣的是每人都至少會挑一首 Michael Jackson的歌, 然後你會訝異到也許龐克歌手會挑鄉村, 饒舌歌手會挑爵士, 跳來跳去. 有一個人分享到, 從她小時候, 對禮拜天的記憶就是早上做禮拜, 下午坐在廚房裡聽祖父母放法蘭克辛納崔邊做家事邊跟著跳舞, 一週復一週, 一年復一年. 於是這首歌自然成了童年記憶的一部份. 什麼是經典, 就是些這樣跟著記憶來的歌曲, 一代跟著一代. 我卻不大記得小時候有聽過什麼國語經典, 白光姚蘇容太早了, 羅大佑林強太嗆了. 家裡只放些歌劇交響樂音樂磁場之類的合集, 但說真的我懷疑買下那些唱盤的人其實也不是很懂他買了什麼.
回顧著以前燒出來的 mp3資料光碟, 想到了前些日子從芝加哥來造訪的 s君說的, 音樂可以幫助記憶不同時期的自己. 國中是小室家族的天下, 我們爭相在書包上用金色簽字筆劃下條碼, 想快快長到十九歲聽安室的甜蜜藍調. 高中覺得魔岩發行的每張都好棒, 多年後在網路上找到了一張 1999年在建中的魔岩演唱會現場錄音, 更是證實了如此. 那時陳綺貞還不是仙女, 楊乃文還穿著馬汀, 張震嶽剛退伍還不潮, 順子和李雨寰, 嗯, 至少還在舞台上. 大學時多虧了元氣唱片和小臻臻批兔個板上的後謠和英謠免費或趨近於免費的分享, 還有從中興熱音爵士鼓第一把交椅那拿了些 fusion和 acid jazz. 慢慢變得可以接受了電子, 於是一鼓腦地找了好些澀谷系老玩家和北歐的 lounge. 當兵的時候, 周圍都是假搖滾真民謠人, 有辦公室那把木吉他讓大家彈彈唱唱, 向流行靠攏了些, billboard上的美式皮外套牛仔褲搖滾團都被海邊閒適的生活改編成 acoustic版本. 人在鄉間, 卻開始聽起了 urban folk. 回到台北上了班, 想當然爾, 開始聽了些台灣的團, 管你是療傷系, 牢騷系, 老生長談系, 或海綿寶寶系, 有女主唱的則優錄取. 到美國以後, Urban Outfitter每季的 LSTN 25首, 大量的 Music Monday每週5首, 免費下載, 那些 indie pop, indie rock, and indie whatever. 開啟了一個又一個播放清單.
把時間軸攤開來, 好雜亂而沒有關聯的各種類型音樂. 前幾天和碰捧討論到了一些音樂類型的定義, 她引述了音速青春陳德政大大的說法, 用時間來分. 當場我不太懂, 現在我懂了, 當然這不是大大所定義的啦. 用自己的時間軸, 定義自己聽的音樂類型. 那個年紀, 聽的就是那些歌.
大學時很喜歡陳冠蒨的一張專輯叫做欲言又止. 興高采烈地分享給朋友聽, 只換得了一句, 這聲音好像有憂鬱症. 心涼了一半, 除了偷偷開始質疑起和這人的關係之外, 也默默學到了要懂得觀察他人對音樂的喜好, 要不只是等著被波桶冷水. 這幾天把這張專輯又找出來聽, 第一首 Intro, 陳冠蒨錄下了台北捷運進站時那個類似鳥鳴的警鈴聲. 當時人雖在台中唸書, 實在也沒太懷念台北, 只覺得這有點惱人, 但的確帶出了後面專輯的城市孤寂感. 今天把整張專輯放進了 ipod, 在紐約的車廂裡, 播放著關門前的廣播 "stand clear of the closing door, please." 然後台北的鳥叫聲, 出現在我的耳機裡.
也許再五年以後, 聽到 vampire weekend就會想到紐約的生活. 除了是同校畢業推一個之外, 憋褲加上格子厚衫, 鼓點打在一台又一台腳踏車踏板上, 又高又瘦, 這些形象總是跟的音樂印在腦袋裡. 一手啤酒一手 pizza, 路邊一根香菸一美元的街頭零售價, 獨自一人或一票人一起的聽團生活. 說什麼紐約人汲汲營營, 我只是個憋死人不償命的28歲不是頂憋褲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