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8日

:: 夏天相遇, 秋天相偎, 冬天相愛 ::


Levi's在 SOHO弄了一個為期三個月的 pop-up store, 租了一個 loft不賣自家牛仔服飾, 反而弄起了 photo workshop. 一進門櫃台後面的黑板上架著層板, 一台一台古董相機後面用粉筆勾出了外框, 寫上相機廠牌機型. 如果黑板上只剩下粉筆畫的框, 那就是相機被借走了. 對, 在這裡, Levi's 提供了多台底片相機讓客人 24小時體驗, 而且是免費. 除此之外, 還可以免費大圖輸出, 免費印製 T shirt, 免費印照片, 免費照三連拍快照. 一切都是佛心來著, 還附贈一群 hipster店員. 每個都是穿著格子襯衫, 連身牛仔褲, 蓄大鬍戴膠框, 感覺一口乾完 PBR後會直接用袖口擦掉鬍渣上泡泡的漢子.

十月知道這個好地方的三十天裡, 我三不五時往 SOHO跑, 除了印了兩三件 t shirt之外, 更借了相機一天拍個十張, 一張一張寄在筆記本裡, 下次借另外一台, 把片頭抽出來, 再照個十張. 這樣接力玩了好多台經典銘機. Minolta XG1; 卡爾蔡司東德廠自出的 Werra 1; 因為熱賣而造成135片幅成為底片王道的 Argus C1.

每次除了和店員閒聊一下相機的使用心得和相機零件報廢程度, 另一個固定行程就是拿著借的相機或是印出來的衣服去拍張三連拍. 心想一切都要有個系列照, 三連拍也不能例外. 事後一系列照片檢視下來的結果, 其實也只是凸顯自己對於孤獨的自得其樂罷了. 貼在房間牆上看著貼滿一排三連拍個人秀, 我又決定不要再去做重複的動作. 於是整個十一月我都沒有再回去一次.

趕在結束的前一天, 終於在用可以免費印 t shirt的誘因把造訪的攝影師朋友騙去, 順道釣上了個總是愛湊熱鬧的喜感王, 我們一起去拍了三連拍. 排隊時, 遠遠看到一對情侶在眾人眼前脫了上衣, 戴上海灘帽和墨鏡, 外面零下一度, 他們拍了張陽光沙灘(感覺)比基尼的照片. 這種事情實在見怪不怪, 也沒放在心上. 之後情侶走到了我們旁邊的沙發坐下, 套上該套上的冬衣. 女生突然轉向我, 小心翼翼地把三張三連拍疊在一起, 說: "see, this is like our love story. we met in summer, lived together in fall, and fell in love in winter." 原來在泳裝照之前, 他們已經先拍了一組一手拿報紙一手端馬克杯的居家照, 和一組穿著毛帽大衣相互擁吻的閃光照.

我心頭一暖. 大方給我們看照片的時候, 她臉上可是洋洋得意的笑著. 彷彿可以看到他們走出去在路上牽著手, 在石磚鋪成的路上跳著. 甜蜜而俏皮, 像是三連拍裡面的他們一樣. "How sweet!" 我說.

他們在夏天相遇, 秋天相偎, 冬天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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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5日

:: This Autumn Is Fallen ::



前陣子和朋友一起去了趟預期之外的小旅行, 兩天一夜但所費不貲, Y君事後聽到了活動內容, 直嚷嚷著我們是 gossip girl, 而H君則說我們是群偷了媽媽信用卡的高中生. 都說了是預期之外的, 本來也沒這筆預算, 但實質上的收穫也是多過於行前所想像. 拿著一擊一上膛的手槍, 帶來的快感是短暫. 但對於喜愛踏著枯葉的聲音這件事情, 卻自然浮現, 然後沙沙沙沙響了好久. 更別提烤完肉後, 拿著紅酒杯站在撒下的滿天星空之下, 那種不顧脖子仰著扭到的感動.

剛 check in小木屋時, 我問這有沒有提供無限網路? 在這工作的 uncle john笑著說, 既然來了, 就把電腦丟一邊吧, 還上什麼網?

一切都在於選對了時間, 在這樣的秋天, 這樣的行程, 剛好. 微涼的溫度讓樹林不是全紅或全綠, 而是一棵一棵紅的黃的綠的間隔著. 入了夜, 在小屋前起了火, 簡單的食材, 邊烤義式香腸邊捧紅酒. 其實是接近0度了, 但只穿一件帽踢卻一點也不冷. 再晚一點, 在室內的壁爐邊, 我們圍坐著. 一根乾燥的木材可以燒很久, 我等不及, 一直拿著鐵棍撥弄. 剛放進去會有逼逼撥撥的聲音, 撥開來會有火花. 他們笑我很愛玩火. 一直到其他人都進房睡了, 一個人又坐了一會, 邊烘著腳, 邊看小說. 如果可以, 我想就這樣一直看下去.

我想到了田村卡夫卡.

烏鴉口中世界上最強大的14歲少年, 逃家後找到了一間在山裡面的小屋, 在裡面住了四天. 沒有電, 沒有自來水, 沒有和外界連絡的方式, 也沒有自己回到現實社會的路. 在樹林之間, 自己一個人, 和自己對話. 天晴走進森林裡, 走累了就進屋看書, 下雨了就脫光出去洗澡, 天黑就鑽進睡袋裡. 他小心的放著隨身聽, 擔心沒電之後的寂靜, 但等真的沒電時, 他也習慣了那樣的音量. 唯一可怖的不是黑夜而是白天的森林, 看得到風景, 卻看不到路.

對阿, 樹海真的很可怕. 一群人走在沒有路徑的樹林裡, 為了拍照我一直漏拍. 轉眼其他人已經不見, 踏在葉上的沙沙聲, 隱約指了他們的方向. 像是走在一個天花板有些破洞, 讓陽光可斜撒入一根根柱下的空間. 如果是夏天, 這些柱子大概就撲滿了像是牆壁一樣厚的葉, 而可以進來的陽光又更少了. 他們的腳步聲消失了, 於是加快了腳步. 原來, 是為了停下來看遠方的一隻鹿. 在我到的時候, 鹿就跳著往更遠的方向了.

一切都在於選對了時間, 在這樣的秋天, 這樣的行程, 更遠的地方, 我們看到了銀河. 這季節最亮的星是天狼星, 而且隨時隨地都有流星.



秋天不溫暖也不蕭條. 秋天的顏色可以很輕易給人感動, 卻也很容易給人沮喪. 想到去年11月某天在中央公園聽到的爵士和風景, 我在某個下雨天又去了一趟. 雨打落了樹上的顏色, 滿地. 戴上毛帽, 冬天來了吶.








2010年10月20日

:: Which Genre Is This One ? ::


itunes上總有些有趣的 podcast, apple有個官方的節目叫做 "itunes celebrity playlist." 名人輪番上陣, 談談影響自己生命的音樂和音樂人. 有趣的是每人都至少會挑一首 Michael Jackson的歌, 然後你會訝異到也許龐克歌手會挑鄉村, 饒舌歌手會挑爵士, 跳來跳去. 有一個人分享到, 從她小時候, 對禮拜天的記憶就是早上做禮拜, 下午坐在廚房裡聽祖父母放法蘭克辛納崔邊做家事邊跟著跳舞, 一週復一週, 一年復一年. 於是這首歌自然成了童年記憶的一部份. 什麼是經典, 就是些這樣跟著記憶來的歌曲, 一代跟著一代. 我卻不大記得小時候有聽過什麼國語經典, 白光姚蘇容太早了, 羅大佑林強太嗆了. 家裡只放些歌劇交響樂音樂磁場之類的合集, 但說真的我懷疑買下那些唱盤的人其實也不是很懂他買了什麼.

回顧著以前燒出來的 mp3資料光碟, 想到了前些日子從芝加哥來造訪的 s君說的, 音樂可以幫助記憶不同時期的自己. 國中是小室家族的天下, 我們爭相在書包上用金色簽字筆劃下條碼, 想快快長到十九歲聽安室的甜蜜藍調. 高中覺得魔岩發行的每張都好棒, 多年後在網路上找到了一張 1999年在建中的魔岩演唱會現場錄音, 更是證實了如此. 那時陳綺貞還不是仙女, 楊乃文還穿著馬汀, 張震嶽剛退伍還不潮, 順子和李雨寰, 嗯, 至少還在舞台上. 大學時多虧了元氣唱片和小臻臻批兔個板上的後謠和英謠免費或趨近於免費的分享, 還有從中興熱音爵士鼓第一把交椅那拿了些 fusion和 acid jazz. 慢慢變得可以接受了電子, 於是一鼓腦地找了好些澀谷系老玩家和北歐的 lounge. 當兵的時候, 周圍都是假搖滾真民謠人, 有辦公室那把木吉他讓大家彈彈唱唱, 向流行靠攏了些, billboard上的美式皮外套牛仔褲搖滾團都被海邊閒適的生活改編成 acoustic版本. 人在鄉間, 卻開始聽起了 urban folk. 回到台北上了班, 想當然爾, 開始聽了些台灣的團, 管你是療傷系, 牢騷系, 老生長談系, 或海綿寶寶系, 有女主唱的則優錄取. 到美國以後, Urban Outfitter每季的 LSTN 25首, 大量的 Music Monday每週5首, 免費下載, 那些 indie pop, indie rock, and indie whatever. 開啟了一個又一個播放清單.

把時間軸攤開來, 好雜亂而沒有關聯的各種類型音樂. 前幾天和碰捧討論到了一些音樂類型的定義, 她引述了音速青春陳德政大大的說法, 用時間來分. 當場我不太懂, 現在我懂了, 當然這不是大大所定義的啦. 用自己的時間軸, 定義自己聽的音樂類型. 那個年紀, 聽的就是那些歌.

大學時很喜歡陳冠蒨的一張專輯叫做欲言又止. 興高采烈地分享給朋友聽, 只換得了一句, 這聲音好像有憂鬱症. 心涼了一半, 除了偷偷開始質疑起和這人的關係之外, 也默默學到了要懂得觀察他人對音樂的喜好, 要不只是等著被波桶冷水. 這幾天把這張專輯又找出來聽, 第一首 Intro, 陳冠蒨錄下了台北捷運進站時那個類似鳥鳴的警鈴聲. 當時人雖在台中唸書, 實在也沒太懷念台北, 只覺得這有點惱人, 但的確帶出了後面專輯的城市孤寂感. 今天把整張專輯放進了 ipod, 在紐約的車廂裡, 播放著關門前的廣播 "stand clear of the closing door, please." 然後台北的鳥叫聲, 出現在我的耳機裡.

也許再五年以後, 聽到 vampire weekend就會想到紐約的生活. 除了是同校畢業推一個之外, 憋褲加上格子厚衫, 鼓點打在一台又一台腳踏車踏板上, 又高又瘦, 這些形象總是跟的音樂印在腦袋裡. 一手啤酒一手 pizza, 路邊一根香菸一美元的街頭零售價, 獨自一人或一票人一起的聽團生活. 說什麼紐約人汲汲營營, 我只是個憋死人不償命的28歲不是頂憋褲青年.





2010年9月9日

:: Some Trivia About This Summer-2 ::


關於這個夏天在這個城市發生的二三事之二.

(為保護當事人, 以下台灣友人為匿名Y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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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離蘋果的 iPad首賣日差不多一個多月, 還記得首賣前一天, 第一波銷售名單上的國家新聞都不約而同的去採訪那些躺在蘋果店前徹夜排隊的宗教狂熱份子. iPad也一如所料的供不應求, 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就算是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拿著一台在地鐵上比呀比的還是一種炫耀的行為.

我和Y君坐在地鐵車廂裡, 那些天仗著語言優勢, 不斷在城市裡大放厥辭, 或用中文批評這批評那, 或帶著笑容直接對路人品頭論足. 經過一天的行走, 當天我們處於有點 hyper狀態, 講話更是過分了. 一個白人男子上了車, 坐在我旁邊. 從包包裡拿出一個皮套, 掏出 iPad. 非常有質感的皮套, 但 iPad更散發出了一陣攝人的光輝. 我和Y君開始討論起皮套和帶著羨慕而微酸口氣說他一定很享受拿出 iPad時眾人的目光. 直接坐在旁邊的我, 沒有辦法明目張膽的看他到底在用 iPad幹嘛, 是看影片, 看電子書, 還是打電動? 於是邊假裝聊天邊請Y君看看到底這位 show-off老兄在賣什麼藥.

Y: 他好像在畫畫耶!
E: 蛤! 畫畫!? 就像是用小畫家畫畫一樣的畫畫? 他買了 iPad結果在車上畫畫? 在畫什麼?
Y: 對, 在畫畫. 但看不清楚他在畫什麼.
E: 喔我知道了啦, 因為 iPad上面的 app都比較貴, 他買了很貴的皮套所以沒有錢買 app啦! 阿哈哈哈!
白: 我是在畫畫.
Y: 阿哈哈哈......額.................... (一臉驚恐)
E: Excuse me.
白: Nothing, I thought she was asking what I am drawing.
E: Hmmmm, no she's not.
白: 你們從台灣來?
白: 我在台灣住過三年.
白: 我喜歡吃chili-xiang.
E: What's that? Spicy something?
白: 雞屁股.
E: Awesome, glad you like it.
E: It's our stop. See you.
Y: .........................

E: Holy Shit!
Y: Holy Shit!

這個夏天最溫熱潮溼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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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5日

:: Some Trivia About This Summer -1::



關於這個夏天在這個城市發生的二三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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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鐵上, 旁邊坐著一個非裔女生, 身材很好. 她是在車上放空的那一種. 對面坐著的是一個拉丁裔男生. 在這裡, 日常之中, 觀察路上的人也是一種樂趣, 形形色色世界各地來的人, 各自用不同的語言, 穿著不同形式的衣服. 相較之下拉丁裔男生是那種你會多看他一眼的人, 微捲的頭髮配上簡單的V領.

男生伸出手遞出了一台 blackberry, 微笑著.

是一個典型的悶熱下午. 在地鐵2號線 downtown方向的快車上, 很幸運的那是有空調的車廂. 在這裡並不是每一節車廂都有空調, 如果在尖峰時刻看到某節車廂人不多, 那一定只有兩個原因: 車上有很臭的流浪漢在睡覺, 或是那節車廂沒有空調!

女生看著 blackberry, 靦腆地笑了然後打了一些字, 把手機遞回去.

車廂內的座位是靠窗的兩排面對面的座椅, 乘客數不多, 大概剛好把座位坐滿, 中間沒有站人. 大家面對面坐著, 各自看著手上的小說報紙ipad或psp, 或是放空. 大概因為是禮拜五下午的關係, 上班的人還沒下班, 車內都是單人的乘客在通勤, 平常吵雜的車廂當天顯得特別安靜.

男生看完傳回來的訊息以後, 抬起頭來認真的注視著相隔兩公尺的女生眼睛, 三秒.

乘客們開始注意到這兩個人的一來一往了, 一如往常的大家很冷漠. 反正也習慣了那些突然在車上發表討錢討食物的乞人們對於悲慘遭遇的演說, 或是忽略那些帶著高草帽拿著吉他唱墨西哥民謠穿梭在車廂間表演的歌者. 但大家都偷偷注意著這兩個人和傳遞著的那台 blackberry.

來回了幾次之後, 男生先開了口. 他說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是第一次.

帶著耳機的人們偷偷按著口袋裡的音量鍵, 閱讀的人們若無其事地把手上的書報拿低, 放空的人們依然放空, 但臉上多了一些笑容. 是覺得那第一次的說法一定是BS, 或是想看著好戲, 或是想聽聽這男生氣定神閒的搭訕話術有多能討人歡心.

在女生接下了男生遞過去的名片的同時, 我下車了. 我相信那台 blackberry裡面已經有女生的電話, 和愛情的類型電影開頭一樣.

blackberry 以高功能性著稱, 庸庸碌碌的上班族人手一台, 不時察看信箱和收發簡訊. 但在完全沒收訊的這節車廂裡, 只剩下了最基本的傳遞訊息功能, 不透過封包傳輸, 用更有效率的方式. 就像是高中教室裡面我們傳著的紙條, 打完字遞給你. 可以偷觀察對方看到文字的直接反應, 可以正大光明的等待著回覆.

這個夏天最溫熱潮溼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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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15日

:: 所以說要發爐了 ::


[ 原文寫給 staycool, 寫給2010夏天的美好 ]


等了四年了,Staycool 終於拍了第一支 music video。一直以為 Staycool 的第一支被影像化的歌曲會是大雨大禹,在 2006 年簡單生活節前寫的歌,關於星期一焦慮症候群的奇幻之旅。或者是 2008 年的 Luca,一首流浪的歌者抱著不存在的吉他唱著不存在的歌,滿滿的浪漫微禿異國情懷。而 mv 的導演喬菲,想拍的則是 Growing old,她覺得刻畫在友情上面的時間好有畫面。
但最後卻拍了所以說!據說是團長在經過高人指點之後所作的決定,大概就跟白龍王指點羅志祥誡色然後成為亞洲舞王一樣吧。果然 mv 開鏡儀式前就發爐了,整個很旺。

但事情一定沒有這麼單純,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黑皮是正常的 EP 裡面有一首歌跟所以說的關連性?那時候問了製作人團長大大為什麼特意在一開始放了一首沒有歌詞的 Intro。他說他想用一段單純的音樂當成 EP 的開頭,一段很可以表現 Staycool 特性的編曲。因為 Staycool 的組成很特別,兩把吉他一把貝士,雙中提琴,打非洲鼓的最忙還要玩合成器和搖搖鈴鼓。把這些樂器一段一段疊起來,從最簡單的節奏開始加加加到最後的提琴華麗結尾,大家聚一起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玩。這樣才是 Staycool 該有的樣子,六個人陸陸續續加入這個奇怪的團體,不夠白爛沒有辦法融入,退團的代價很恐怖最好不要問這樣的一個樂團。

就這樣一年以後這段音樂被發展成了所以說。配著歌詞,這首歌像極了 Staycool。大家回想著小時候夢想中大人的樣子,然後再看看日復一日的辦公室生活,揶揄了生命中的無奈然後撒下天外飛來一筆的鼻毛,到底誰搞得清楚填詞俠洪開在想什麼。管他的,就像他在台上的笑話大家其實也聽不太懂一樣。這樣的一首歌,作為 Staycool 的第一首音樂錄影帶實在是再適合也不過了。然後趕在碰捧出國前的最後一個夏季,大家一起完成了這件事情。

三天拍一支五分鐘的音樂錄影帶,在這之前是無數次的射前會議和勘景,之後是導演親自熬夜剪接和修改。大家都是第一次拍音樂錄影帶,演員只被要求表情要比全世界最喜歡你的克勞薩大人生動就可以,但劇組的夥伴們卻是有更多細節要擔心。尤其是主唱洪開向來以廣闊的額頭獲得雨神的青睞,開拍前三天也的確來了個颱風警報。製片連雨天備案都想好了,打算讓罪魁禍首在戶外淋雨等馬來公車,非常思慮周密而以德報怨。好在最後出外景那天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有著非常適合辦公室出走的公路電影的顏色。

這一支音樂錄影帶,是 staycool 的第一次,也是劇組夥伴們的第一次。獨立發行沒有什麼經費,一切都只是為了在六個人都還在台灣的時候能完成這件事情。在眾多夥伴熱血協助下完成的這個影片,我們都很喜歡。跟我們的歌一樣,我們覺得你們應該也會喜歡。如果可以,請幫我們盡量分享給你的朋友們。關於 staycool 第一支音樂錄影帶和背後的故事。當然,還有讓更多人知道 staycool 的音樂。




最後再謝謝一次這些朋友的幫忙,沒有你們就沒有這個幼稚園裡面小小馬來貘的夢想:
製片:劉欣怡

製片助理:呂明憲
導演:李宜珊

腳本:鄭鈞鴻、李宜珊

副導:李怡萱

場記:陳子楹、陳紀樺

攝影:江柏憲

燈攝助理:余梓勤、李韋伯、徐志徵

美術:盧茹芬

服裝:賴德正

梳化:林怡君

道具:施翠峰

剪接:李宜珊

字型設計:郭昊承

平面側拍:張耀文

影片側拍:李聖為


特別演出:何炳霖
特別感謝:
仁和幼稚園、SDL 英商思迪股份有限公司、台灣藝術大學應用媒體藝術研究所、Street Voice







2010年7月22日

:: To Beyond And Infinity ::



玩具總動員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系列電影之一, 喜歡到高中推徵的時候, 老師還特地把這件事情寫進推薦信裡. 那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國文老師. 其實我事後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我去推數學系卻跑去找個國文老師推薦我. 而且我和那位老師也沒有特別熟, 國文也沒有特別好. 但那封信我卻一直留到現在, 兩張用小楷毛筆一個字一個字刻著的信紙, 好端正好工整. 從一個國文老師的角度推薦一個要去念數學系的學生, 於是他寫我的個性, 寫我參加的活動, 寫我的特質, 寫我怎樣不愛背國文課文. 真的不虧是科班出身寫起散文來文情並貌. 連我自己讀著都覺得這孩子太特別, 不讓他來念很可惜這樣.

那時候書桌上總是放著個玩具總動員裡面綠色外星人的杯子. 頭本身是杯子, 頭蓋骨是杯蓋掀起來就可以喝水. 有三個眼睛又是螢光綠放在桌上我覺得超酷的. 推薦信的開頭就從形容這個杯子開始, 你看這個國文老師是不是很會想梗. 他說這學生很安靜, 話不多但長得很像卡通人物. 像桌上那只外星人, 很天真而天馬行空.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他幫我設計的古怪形象夠特別, 讓我有機會過了第一關書面審查的部份.

去年夏天街上已經開始為了一年以後要上映的玩具總動員第三集開始跑行銷. 視覺主角不是正義無敵的牛仔胡迪, 也不是熱情的帶著泳帽的宇宙英雄巴斯, 而是那三個外星人戴著為他們特製的3d眼鏡推銷著重新上映的第一二集3d版本. 等了一年第三集終於上映了. 然後網路上開始出現大量的佳評如潮, 說是刺激緊湊, 感人肺腑. 也出現了如同小論文般的討論三集裡面諸如玩具存在之意義及質疑自己的價值等哲學性問題. 這樣的情況要嗎就是不要上網, 要不一定不出數天就會被雷到. 趕緊約了朋友進戲院, 這個世界你不雷人人雷你阿!

所以下面一段有雷!

結果從一開頭就這麼刺激是怎樣! Evil Dr Porkchop 和鴛鴦大盜真是迷人的反派角色. 然後胡迪和巴斯的對話, 讓我一直把 Lost裡面的 Jack和 Sawyer的角色投射到他們身上, 一個是永遠只相信自己的意見領袖, 另一個是帶點異國氣氛的鹵莽熱情漢操好男. 可惜 Lost裡面沒有講西班牙文的墨西哥阿米哥要不然會有更適合的投射人選. 肯尼和芭比的復古金曲時間讓我隨著轉呀轉的 disco球笑個不停. 每個角色都有 insider笑點, 怎麼經過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變, 就像只要看著外星人看到爪子就發出 "Yeeeee~"就能讓我狂笑一樣. 然後最後就哭哭了, 當安迪決定把玩具送出去時. 一隻一隻細數每個玩具的故事, 像是在介紹老朋友或是家人般. 離別時帶著眼淚並不一定代表你珍惜, 但這樣不用特別準備的淡淡道出這些小事, 絕對是種重如泰山般的重視.

Jessie, 是整個西部最強悍的女牛仔, 但她卻很喜歡動物喔, 尤其是她的馬 Bullseye.
Rex, 是現存的恐龍裡最兇暴最殘忍的!
Mr. and Ms. Potato Head, 記得要讓他們一直互相陪伴著, 因為他們是那麼地瘋狂地愛著對方.
Slinky, 很忠心, 就跟妳所認識的其他的狗一樣.
Hamm, 可以把錢存在他肚子裡, 但是記得他同時也是最卑鄙的反派角色, 邪惡豬排博士!
Aliens, 這些小傢伙是從另一個奇怪的星球來的, Pizza Planet!
Buzz Lightyear, 是最酷的玩具! 他會飛, 而且還可以發射雷射光! 他發誓會從邪惡勢力 Zurg手中保護這個銀河.
Woody, 從有記憶以來他就是我最重要的夥伴. 他有牛仔應該要有的勇氣, 而且善良和有智慧. 但他最特別的是: 他永遠不會放棄你, 永遠不會, 不管是什麼時候.



收藏一個東西最好的方法就是牢牢記住他的故事. 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 曾經有過的對話, 一起經歷的旅程, 或是他所給過你的支持. 我們都很健忘, 對於自己或是別人的故事. 也許是因為日復一日重複性質太高的生活, 讓每天像是一個刻板一樣打印呀打印, 上班打卡, 中午決定要吃什麼, 下班擠著捷運回家攤成一團. 我記得每個禮拜幾點要準時看某個節目, 我記得每個禮拜五晚上要上批踢踢領三合一便當, 我記得每個一四掃街左邊, 二五掃街右邊. 但我沒有辦法細數那些重複性之外的小事, 那些重要的小事. 就像我記不得十五年前看玩具總動員第一集時的感覺, 不記得後來在加州迪士尼找到那些玩具的興奮, 一個一個從背卡上拆下來的感覺. 所以當安迪把玩具從紙箱裡一個一個拿出來的時候, 我彷彿也想起來了那些躺在我的紙箱裡的玩具們.

我有一隻少了一個鼻子有兩個嘴巴的 Mr. Potato Head, 一隻彈性疲乏的彈簧狗, 三隻大小不一的三眼外星人. 他們和其他的玩具收在台北床下的紙盒裡. 和其他重要的小事情們一起.

yeeee~ 對於三爪條狀物有莫名崇拜~
Aliens

彈性疲乏以後看起來好累~
Slinky


我下次回台灣一定找一條小黃瓜讓你插~
Mr. Potato Head




2010年5月3日

:: 今天的天氣是如此台北 ::

weather today is so taipei.

禮拜天, 窩在書房一整天. 看著和同學一起買來的電子書教材, 如果不把教材印出來花費是買實體的二十五分之一, 但缺點就是定力不夠會不間斷地在看書時開啟 fb或撲浪或email. 晚上十一點, 一樣在他書房窩一整天的室友刁著煙要出門走走, 聽他開門聲, 趕緊追上去好讓喉嚨發點聲音順便讓膝蓋動一下.

短褲黑色背心套上襯衫, 然後穿上很久沒有穿的 birkenstock, 是夏天的裝束阿終於. 走出了大門, 我們各自罵了一聲幹, 又悶又溼又沒風, 五月的第一個週日晚上. 這樣的天氣簡直就是台北. 他吐一口煙, 邊碎唸著一定得下場雨. 用順時針的方式繞了一圈, 這樣的時間夠他抽兩根煙.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聊到一起在網路上因為貪小便宜訂的15瓶紅酒和白酒實在不適合接下來的天氣, 聊到紐約的治安, 當然也順便聊了那個今早在時代廣場引起小小恐慌的草包炸彈客. 然後回家進入各自房間.

這樣子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就是喬菲所崇尚的生活感對話嗎? 那我們也是在這一年裡面的午夜在 121st, Morning Side Dr, 120th st, Amsterdam Ave 這樣的順序下講過很多有的沒的主題. 也許是建築, 女人, 電影, 小說, 他有時候和我講哲學, 然後我就會放空. 但是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沒有那麼有主題的垃圾話們.

我想到了以前在台北到了接近11點, 我就會出門. 要不騎著小折, 要不就一個人散步. 從松智路到誠品, 邊講電話. 話題也是些無關正經事垃圾話, 越洋或不越洋.

回到電腦前, 潘朵拉的電台今晚是坂本龍一. 撥出了久石讓在 Totoro裡面半夜在森林裡面的那首 The Wind Forest, 大樹長出來, 小美(?)和她姐抱著大隻的 Totoro飛過田埂然後站在大樹上.

外面就打起雷來下起雨.


我室友說的還真準,
the weather today is so fucking taipei.



2010年4月22日

:: 我愛眼鏡仔 ::




喔喔喔我太愛眼鏡仔了! 所以我決定很快的打一篇網誌, 因為我太愛眼鏡仔了!


Erlend+ye


前陣子有去台灣演唱的北歐團 Kings of Convenience, 聽說票房滿好的, 當天晚上的確撲浪海上一片好自在. 而又繼續聽說陳屎蛋的好朋友居然在演唱會上昏倒了! 天底下有沒有這麼 rock的事情. 清新指數爆表直逼衝撞金屬團嗎?!

好自在是挪威的二人組, 兩把吉他當主線, 編曲好輕快, 歌聲好溫柔, 一切都輕輕的, 可是好舒服好自在. 但其實我是先聽過其中的眼鏡仔 Erlend Øye跳出去組的 whitest boy alive的歌, 才接著認識好自在的. whitest boy alive 台灣翻超特白男孩, 真不知道唱片公司的梗在哪裡? 超特白是挪威來的眼鏡仔加上三個德國人組成的. 雖然編曲還是好輕快, 歌聲還是好溫柔, 不過加了一點電, 和放克進來, 一切只比輕輕的重一點點. 這兩個團詳細的介紹和歌曲, 可以看林貓王先生專文介紹(催票). 這裡有推薦單曲.

眼鏡仔這傢伙每次出現都戴著一附誇張的大復古塑膠眼鏡, 配上一頭卷髮, 看到他我都想大喊拿破崙炸藥. 你看他的 last name那個 Ø, 很有梗耶跟眼睛很像. 實際上本人講話也是超有喜感的.

本來好自在的巡演裡面, 紐約是排在亞洲行程前面的, 剛好是今年中國除夕. 稟持著不可以錯過表演的心態, 我早早就買了票也顧不得除夕夜圍爐這件事情. 但當天興沖沖到了 webster hall門口貼了張取消表演的公告, 團員生病了取消整個美國行程. 我只好頂著寒風走了十條街加入其他朋友的川菜年夜飯. 好自在延後到六月, 沒想到超特白先來紐約了.

眼鏡仔一開始穿著很合他形象的格子襯衫, 唱一首歌以後說, 美國舞台上燈光好熱, 歐洲都是用led燈. 不過雖然那樣比較環保, 但 don't you think it makes rock music less sexy? 邊說邊把襯衫脫了. 哈哈哈底下是一件鵝黃色的 tee, 配上大紅長褲, 一點也不性感阿眼鏡哥.


Whitest Boy Alive

他拿著吉他在台上唱唱跳跳, 還不時抱著吉他學名人傳真裡面的老師踢腿, 腳骨好軟Q. 一點也不會讓人聯想到好自在那樣輕柔, 雖然是同一個歌聲,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阿! 是德國人! 這個團四分之三德國血統不是蓋的, 懂滋界的翹楚阿. 表演中眼鏡仔說了關於一個很白的 17歲男孩原本住在 Vermont, 18歲來到 Brooklyn, 住在一個 shithole裡面, 要生活下去很辛苦的故事. 這時, 眼鏡仔推了眼鏡開始唱, dont give up. 這首歌蘊含了多麼勵志又感人的小故事, 好感人我都快為了這個很白的男孩掉下一滴淚. 突然眼鏡仔放下吉他跳了起來, 靠, 馬上變成舞曲了阿!!!! 接的很好簡直就是 paul van dyk了嘛~



表演中間一個小插曲. 舞台上的人突然往我這個方向指, 還露出一個算你厲害的微笑. 原來我前面的老兄高舉他的 ipad, 上面跑馬燈上寫了 kings of everything. 哈哈哈哈哈~

Whitest Boy Alive




這是一個很沒有心得的心得文. 純粹是因為我好愛眼鏡仔! 六月要繼續看koc~





2010年4月2日

:: Those 25 Things Matter ::



好久沒有寫網誌, 那就從今天的流水帳開始入手. 起床後和同學約了一起走到國際學生事務中心辦理畢業以後的學生工作簽證, 簡單來說就是讓唸書的國際學生有實習的機會, 延長一年學生身分不需要工作簽證就可以留下來找工作實習. 已經是四月天了, 雖然外面還是攝氏 10度, 但明顯的陽光讓人有氣候宜人的錯覺. 上當的不只是人, 有些樹也是在這兩三天間, 提早結了花苞. 雖還不至於用到春暖花開, 但這樣景緻的早晨的確讓人對於接下來的天氣很是期待.

目的地不在主校區裡面, 大約還需要十分鐘的路程走到, 在河邊的 Riverside Drive旁邊. 一路上至少看了五台觀光巴士經過, 天氣好, 車上的遊客也多. 是那種沒有車頂, 方便遊客直接錄影拍照的 double deck bus. 紐約路上好多, 可能因為處處皆被炒為觀光景點所以用這樣蘸醬方式的確是最淺但最廣的旅遊方法. 車上的遊人照路上的行人, 殊不知自己也成為紐約的一個觀光景點了.

遞交申請手續後, 回家準備了另外一份收入及學費的資料, 再踏上地鐵往 Flushing找華人會計師處理退稅. 往年在台灣報稅通常都是自己幫全家處理, 但聽說在這國際學生的學費不能退稅, 而找華人會計師卻有漏動可鑽. 為了這多退的幾百塊美金, 要轉三趟地鐵, 一趟 80分鐘的車程. 當然之後順便吃個雞腿便當, 喝杯快可利, 買山東冷凍水餃, 和乾貨生鮮甜豆漿的採買可以一併完成.

趕回 Manhattan, 回家處理一下生鮮, 然後趕在辦公室關門前, 把早上遞交的文件拿回來. 辦公室緊臨 Hudson River, 所以在路上帶了瓶啤酒, 當然用紙袋裝著, 這裡戶外是不允許明目張膽拿著酒瓶出現在公共空間的. 然後就坐在河邊, 邊曬太陽邊把拿到手快半年的小說看完. 看推著嬰兒車的年經媽媽, 看慢跑的人, 看一群老墨玩很娘的互拋排球遊戲, 看爸爸一手一個推著小孩盪鞦韆, 還有很多很多 hipster bike riders.

回家弄了一大碗沙拉來和中午的便當作平衡, 突然很想喝白酒但後來喝了豆漿. 反正白酒也不配沙拉您就別追究為什麼換成用豆漿配了.

流水帳完畢.

當然這不是典型的我的一天. 通常是上課, 圖書館打工, 學校附近三明治亂吃一通, 上課, 回圖書館, 回家. 只是想要記錄一下而已. 前年的冬天, 也是這樣走到國際學生辦公室報到, 通知學校我入境了, 確定地址, 了解銀行開戶流程, 那是我下飛機的第二天. 冬天好冷, 加上當時覺得那一區黑人好多, 提心調膽的. 然後就再也沒有去過那邊了, 從 2008跳到2010. 第一次去是入學, 第二次去就是要畢業了. 一年半的學生生活.

其實這樣的留學生活是很妙的. 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校和市區裡面活動, 到了要報稅, 辦手機, 剪髮, 買菜這樣事情的時候, 就花 80分鐘車程到華人區. 當然 Chinatown近很多, 但食物還是 Flushing好吃. 這樣感覺大概就像住在台北然後每個月去桃園買豆漿是一樣的意思吧.

生活中扣除掉在學校外其實很單純. 不是無聊的單純而是以個人所偏好的方式的單純. 沒有花太多心力在所謂的 social上面, 沒有花太多的預算在食物上面, 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在感情上面.

Central Park, DUMBO, High Line;
MoMA, Guggenheim, ICP;
Webster Hall, Mercury Lounge, Bowery Ballroom, Terminal 5, Williamsburg Music Hall;
Cafe Grumpy, Stumptown, Ost Cafe, Orchard 88, Doma;
金山超市, westside market, 新昌發;
Urban Outfitter, Uniqlo;
Chicken over Rice, Shake Burger, Hiroko's Place, Murray's Bagel;
and, of course, westplace. 白飯炒飯? 湯還是汽水? 白飯, 糖醋雞, 芥藍, 蘑菇, ginger ale, 不用餐具.

25個詞就是這五百多天的生活. 喔對了, Butler Library千萬不能忘. 如果爸媽看個一定很生氣, 好一個生活愜意的渾小子.

拋棄了一些, 獲得了一些, 改變了一些, 成長呢?

















喔對了, 最後在河邊那瓶啤酒沒有喝, 因為買到的是不能光用手轉開的. 下次要找人學學如何用打火機開啤酒.